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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第 4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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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旖旎,一夜好夢。

事實證明,沈公子並不會說假話,說只怕會把持不住,便真把持不住。

熹微的晨光透進碧綠窗紗來,照亮了沐嫣的臉頰,她有些迷茫地睜開眼,一張清俊已極的臉容映入眼簾,臉上微微含笑,清澈如秋泉的目光中溫柔無限。

沈昀輕撫她圓潤潔白的肩頭,柔聲問:“昨夜你……可累著了罷!”

她回過神來,頓生促狹之心:“從此以後,你就當真徹徹底底是我的人了,知道麽?”

他唇邊帶著笑,湖水般層層跌宕開來:“本就是你的人,從頭至終一直都是,又何必說什麽從此以後。”

沈公子當真乖覺,說起話來句句熨帖,聽得她打心眼裏歡喜出來,忍不住表揚道:“唔,沈公子很有覺悟嘛。”

有覺悟的沈公子笑著站起身來,手指勾處,穿好了一身白衣,說道:“沈夫人,你餓不餓,我陪你去吃點早膳,好不好?”

沐嫣被他這句“沈夫人”哄得心花燦爛,興沖沖正要爬起來,忽的醒悟:“你先轉過去。”

他失笑道:“昨夜怎麽未見你這般害羞。”

昨晚他覆身侵襲而來,親吻她的時候,兩個人都發了一回怔。

他待她一向柔雅得很,從未有過孟浪舉動,突然親上來,於徐世子這等浪蕩子來說是司空見慣,於沈公子來說卻是破天荒。

她腦子裏很轟然了一陣,只想著可不能示弱,當下奮勇親了回去,一開始兩人還都略矜持,只不過是蜻蜓掠過湖面,蕩起溫柔的漣漪,後來卻來得疾風驟雨一般。

沈昀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並不是個古板的君子,扯開她衣帶的時候,指尖真氣流轉,還用上了高深的武功。

從她懷裏又落出幾樣小物事來,他又一怔,摩挲著她秀發的手暫時停了一停:“這又是什麽?”

沐嫣被他親得迷迷糊糊的,拿起它們好半晌才反應過來,指著其中一個道:“唔,這是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,那枚打火石。”

他將她攬入懷中,說道:“我真氣到處,燃冰為火,也是輕而易舉,以後我時時刻刻伴在你身邊,你不用再帶打火石和火折啦。”

她又指著另外幾個道:“這是我當時給你療傷的金創藥,那個是從你那兒搶來的雞肉粉,喏,那是你送的面具。”

沈昀瞧得又是好笑,又是感動,柔聲道:“這些小東西,你還巴巴地留著?”

沐嫣乖乖點頭,伸手比劃著道:“行囊裏還裝著你送我的那件白狐裘。”

他吻了吻她的額頭,聲音低柔:“阿嫣,多謝你對我這般上心,連這麽微不足道的東西,你都記掛著。”略一沈默,低聲道:“那夜我聽你說,你師父臨逝之前,你毫不猶豫地說願意跟他共赴黃泉,阿嫣,我是個沒良心的人,他對你有救命之恩,我卻仍喝他的醋。”

沐嫣倒楞了一回,訝然道:“他是我師父,照顧了我許多年的,我見他為我而死,自然極是傷心難過,恨不能和他一起死了。我向來視他如父兄一般,這有什麽值得你喝醋的?”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額頭:“怪了,你不喝蘇小侯爺的醋,倒喝我師父的?”

沈昀微微一笑:“你對竹喧又沒什麽心思。但你師父愛你極深,為你甘願丟了性命,難道你瞧不出來麽?”

他語氣淡然,卻聽得她心頭一震,剎那間那些與師父相處的畫面在腦海中走馬觀花般流瀉而過,驀地如閃驚雷,猛然明白了師父待自己的心意。那些他嬉皮笑臉說過的話,那些不顧危險對自己的保護,瞬息之間在心上變得無比清晰起來。

她本來只當他是自己的師父,素來敬愛,但被沈昀一語點破,許多從前懵懂的事情,一時盡解,不由得怔怔地心頭搖曳,心緒紛亂,好半晌,才緩緩搖了搖頭:“我……我那時並不知道他對我竟有這樣的心念,如果師父對我說了,也許我會喜歡上他,但那不過是也許罷了。懷照,遇到你,我才明白動心的滋味。”

沈昀聽得心下甚是喜悅,只見她眼珠一轉,笑瞇瞇道:“瞧我多疼你。”補充道:“你要不要知恩圖報。”

他臉上一紅:“你想要什麽報答,我都從你。”頓了頓,聲音驀地灼熱起來,低聲道:“那你要不要我。”

她尚不知危險迫在眉睫,還有閑暇認真想了想,猛一點頭:“懷照,我當然要你啊。”

他捉住她纖細的手腕,嗓子沙啞:“此刻別叫我懷照。”

她“嗯”了一聲,奇道:“那我叫你什麽?”

“自然是叫夫君。”

她一句戲謔的“夫君”剛叫出口,沈公子拿定了主意,無論如何不肯再做個謙謙君子,定要將這聲“夫君”落到實處。

客棧裏的早膳挺豐富,兩人攜手下樓,吃了些剛做好的豆漿煎餅,對廚子的手藝都頗讚賞。

依沈昀之意,原是想讓她休憩一天,明日再趕路,但沐嫣看著嬌怯怯的,身子卻堅韌得像寒冬裏的梅花,堅稱無礙,兩人騎著駿馬按轡緩行,不出兩日時光,前途已遙見連綿青山。

沈昀斜指青山,微笑道:“那便是天鏡山了。”

幾處房屋次第建在青山之中,隱隱約約,錯落有致。山峰巍峨高聳,掩映在飄渺的雲朵之中。鮮花遍野,遠遠望去,宛若群花生在碧海之上,起伏不定,蔚為壯觀。

鐘聲鏘然,悠悠傳來,在群山之間流蕩不絕,鐘聲、風聲相互鼓蕩,宛如琴瑟應和,令人一聽之下,心懷大暢。

兩人在山下一株樹上系了馬,沿著一條青石鋪就的小徑向上行去,山門前一塊潔白的迎賓石上鐫刻著一句舊詩“餘處幽篁兮終不見天”,一雙彩羽鳳凰清鳴聲中,飛向前來,對兩人連續點了三次頭,算作行禮。

沈昀撫今追昔,輕嘆道:“七歲那一年,師父帶我初次來到天鏡山,讓我成為他的關門弟子。一個月色如水的晚上,他在屋外舞劍,身影寂寥無比。我為他送去手帕擦汗,他滿臉蕭索地瞧著我,低聲說,昀兒,你生得多麽像你的母親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醉了醉了,憋了好久才憋出這麽一章,果然萬年單身狗寫不來O(∩_∩)O哈哈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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